著陸後的日光。

跟核桃一樣腫的眼睛
想起昨晚斷線的哭泣
睜著酸澀
想無常難測又難以挽回的遺憾
中午去爺靈堂前上香
不能相信的還是得相信
照片裡的爺
穿著他最喜歡的紅背心
那是在我婚禮他也穿著的
隱忍打轉的鼻酸
我不能哭阿
總是不好意思在人前掉淚
到爺房裡
想起的還是可愛胖爺爺和照片裡一樣的笑容
看他房裡的擺設
還有那台我先前幫爺買的OSIM美腿魔法師
有一回爺來永和家
覺得很好用
要我幫他買一台
現在還是很新的擺在那兒
桌面上
擺著他常用的杯子
還有爺最喜歡的帽子手套
也整齊掛在一旁
偷偷的在爺房間
掉了好多眼淚
再裝沒事兒的走出去

媽今天跟我說
她覺得爺爺是很光榮的走
她說用光榮這個詞
就像是爺爺人生裡已打完了最美好的一仗與最美好的結束
他忽然間的離開是沒有任何病痛且臉上安祥像睡著一樣
爺讓子孫永遠懷念並帶有美好印象
因為不是病重難耐的駭人
身後也沒有拖累子孫
反而留下一筆錢可從容辦完後事
八十七歲的爺說過他早就不想活太久
因為沒有伴朋友也凋零
子女不可能永遠隨伺陪伴
他有的娛樂很少
現在如所願如所求
像睡著一樣忽然離開了
是誰也沒想到就這麼發生

我相信心電感應
爸昨天凌晨睡到一半
忽然間心臟急速跳著如跑完百米
他驚醒起身
不敢驚嚇媽怕她擔心以為爸心臟又有問題
爸想說洗手間後量脈搏
心跳卻又漸漸恢復頻率
從沒有過如此...
後來才發現和爺走的時間十分吻合

捨不得爺現在睡在冰櫃裡
想起小時候爺爺的打呼聲讓一旁的我睡不著覺
還有從小到大永遠最喜歡拿爺的過年大紅包
長大了
爺爺才拿兩回我孝敬他的紅包
就不再拿了
還是不能相信
真的...離開了嗎?